医院里,四岁的小月月越过一方低矮的木质小桌,挖起一块果冻,一口一口喂给对面的七岁的哥哥。两个孩子,全身被压疤衣包裹住,行动迟缓,彼此陪伴。去年七月份的一场大火,让他们将大医院里。
去年,本报曾报道,济南市天桥区一家四口被重度烧伤。如今,多月已过,记者再次走进他们的生活,看见两个孩子脱离危险后,积极乐观的向阳生活。他们的愿望很简单,只想早日在太阳下,和其他小伙伴一样,蹦蹦跳跳的玩耍。
过去
病床上,7岁的小皓轩全身被裹满了压疤衣,双腿蜷缩向上抬起,大半年的时间,他都躺在床上度过,疤痕的撕扯和连日的动弹不得,使皓轩行动困难。脱离危险后,妈妈便一直在为他做康复锻炼。
“妈妈,你要慢一点。”4岁的小月月持着一张信封,给哥哥扇风,一边叮咛着妈妈慢点,一边给病痛下哭泣的哥哥鼓劲,“哥哥,你要加油。”
视频被录下后,被妈妈传在了短视频软件上,用以记录烧伤后兄妹俩的人生,兄妹俩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勇敢坚强和这个家庭在困境后的重建,感动了数万网友。
时隔多月,记者再医院,受疫情影响,记者隔着病房的玻璃大门,看见了小皓轩和小月月,月月心情很好,隔着玻璃门,一直在喊着妈妈。缠绕在小皓轩身上的绷带只能使他露出一双眼睛,他双腿纤细,安安静静的望着门外,因为脖颈上的烧伤,只能低着头迟缓的走路。妈妈说,7岁的小皓轩,只有30多斤。
事情发生在去年七月份,一场大火,改变了徐家人的生活轨迹。妈妈曹女士回忆,“那就像是在地狱里走了一圈。”夜里,他们经营的快餐店突发大火,浓烟滚滚,在二楼睡梦中的曹女士“像是没有知觉”,惊醒时,便是火势的噼里啪啦,“当时太黑了,我根本找不到轩轩。”曹女士说,她浑身无力,无奈下,抱着小月月,从窗户上翻了下去,“当时没觉得疼,以为跳出去就好了。”
此时,小皓轩也一样找不到父母,不知怎么,从另一侧的窗户上也跳了下去。烟雾环绕,火势顷刻间蔓延到整个房间,几近同时,爸爸徐雷在一楼惊醒,折返三次试图冲倒楼上,都无功而返,也因此被烧伤。
房外,一家人躺在火光映亮了的地面上,陷入昏迷。好心的邻居拨打了急救电话,他医院。
彼时,小皓轩的烧伤最为严重,达百分之九十以上,身命垂危。妈妈,爸爸和小女儿烧伤最低也达50%。
现在
医院,曹女士逐渐清醒,感觉到来自身上的种种剧痛。医生安抚着她,先救你女儿,在沉重的黑暗里,曹女士说,她只能靠一片片止疼片轻微压制剧痛,她重复“真的像是去了次炼狱。”
漫长的日子过后,小皓轩在生死边缘游走了一圈后终于回到了亲人的身边。换药是一种让曹女士她作为成年人都觉得无法忍受的折磨,“看着我儿子换药,我哪受得了。”
一天,小皓轩在病床上换药哭泣,结束后,妈妈哭着跟皓轩说,“儿子,我买点药,咱俩吃了,睡一觉就过去了,再也不用换药再也不会痛了。”小皓轩看着妈妈,“不可以的妈妈,我们都要活着,要好好活着。”妈妈哭了,也不再提这种话,“两个孩子就是我的希望。”
大火在孩子们身上留下了许多疤痕,曹女士说,现在最重要是让孩子重新走动,“月月蹦蹦跳跳的还好,可轩轩走几步就会累。”记者也看见,轩轩在缓慢的移动中,双腿不能打弯,手臂僵硬。“躺在床上太久了。”爸爸徐雷说,每次锻炼,轩轩都会很抗拒,“真的很疼,其实孩子已经很了不起了。在重症时,医生说,孩子都不怎么说疼,很配合治疗。”
视频里,在病床上,小月月用一根棉签,轻轻擦拭哥哥的伤口;走廊里,小月月扶起哥哥的手,帮助哥哥锻炼康复;饭桌上,妹妹一勺勺给哥哥喂果冻……画面感动了妈妈,也感动了无数网友。
“他们乐观积极,可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曹女士说,小皓轩的脾气稍微有些易怒,小月月还好,“两个孩子互相陪伴着,倒是能缓解不少。”
原本是在外玩耍的年纪,但大半年的时光过去了,兄妹俩能医院长廊百米。“春节,医院特许,让孩子回家过了个春节,给两个孩子高兴的不得了。”
“以后希望还能给孩子找心理医生吧,现在的条件,还是以治病为主吧。”徐雷说。
未来
下午三点多,在妈妈的安慰和陪伴下,小皓轩忍者疼痛,上楼做康复训练。抽空,徐雷穿上外衣,赶到走廊外,和记者聊了一会。
“事情已经过去一阵了,无论愿不愿意相信,我们必须得接受现实。”徐雷说,他们一家感谢来自社会的所有关心和帮助,“轩轩能救回来已经是个奇迹,医院感激社会。”
“月月和她妈妈是住在一个病房里,轩轩一个人在重症。”两个月后,徐雷见到了从重症出来的儿子时,“什么心情呢?内心特别崩溃。”
住院之时,让徐雷满是惆怅的还有医药费的巨大漏洞,“换药的时候,要把腐烂的肉挂掉,我不敢用麻药,不是为了省钱,是真的没有钱了。”捉襟见肘下,徐雷清醒后,一日不敢耽误的出院了,“轩轩在重症,每天的花费都很高。”
皓轩烧伤面积太大,医生将他的头皮取下来再移植到身上其他部位。“可皓轩烧伤太重,身上快没一块好皮了。医生说,如果做植皮手术,需要用直系亲属的皮,存活率才比较高。”当时,徐雷躺在病床上,身上被纱布裹得紧紧的,连手指都不易动弹,他望着天花板,“我身上的皮可以随便取,只要能救活孩子,要我的命都可以。”
如今,在社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