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运车票与涂脂抹粉
真也是奇怪，到了一定日子，空气中就自然而然地会有浓浓的“年”味道，躲都躲不开。尤其进入腊月以来，媒体会众口同声地通过各种方式告诉大家过年的讯息，撩得大家伙心儿有点动。此讯息就是“春运”。这是个极具中国特色的词儿，我已经弄不清它的属性，总之觉得“热闹”就是了。媒体喜欢报道车站、码头、机场繁忙情况，是因为里头真有许多值得报道的东西，而且的确能吸引受众：一个老太太火车站排队购票猝死，另一个老太太对媒体说哪怕排一晚上也得买到票因为老头子在家重病，两个女大学生排队时间太长昏倒在售票大厅……北京车站出现“扫票事件”，弄得铁道部副部长出来道歉，等等。这些天一翻开报纸，关于车站购票的事情就接二连三朝眼睛冲将过来，在这样的“集束灌输”下如果还不知道过年的话，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不怪媒体集中报道春运，因为这项季节性活动，几乎牵动了全体中国人的神经，仿佛给人一种感觉：春运车票已成了目前的头等大事。“一票难求”，从媒体走近现实，这几天接到好几个电话让我帮忙买车票，这自然是病急乱投医。其中有个朋友焦急地说，自己千辛万苦买到了四张从南京到成都的火车票，却是站票，他想让我帮忙买一张座位票，这样他们就可以换着坐坐了。什么时候可怜到这个地步？到火车站一看还真这样，那是人山人海，焦虑、急迫、紧张的情绪弥漫了售票大厅每一个角落，吆喝、吵闹、骂声不绝于耳……这个样子我哪里还有帮人买票的奢望？赶紧落荒而逃。年年都春运，年年车票都紧张，但今年给人的感觉是更加紧张。什么原因呢？这不是我们能够回答的问题。与此同时，经常报道在修高等级铁路，快速铁路，而且前些日子还告诉我们，坐火车还可以泡吧，就像住四星级宾馆。当时就有人说，与其发展超豪华的火车，还不如大力提升普通客车的运载能力，首先解决普通群众乘车难的问题，有了余裕才去考虑少数人的享受问题。现在能说得上是有“余裕”了吗，这也是个不须回答的问题，看看现在的车站售票大厅，甚至随便找一个火车票代售点就能找到答案。实在弄不明白，在许多人还坐不到火车的时候，你整那么些高档享受型的豪华车做什么？这就好比大批人饿着肚子，却有极少数人在公开大快朵颐地吃着山珍海味，这不是明着要勾饿着肚皮人的馋虫吗？当然，一贯善于“解释”的铁道部门一定会有“合情合理”的托词，譬如说，豪华车并没有占用普通车的铁路资源，春运旅客过于集中云云。然而，我觉得这是没有说服力的。铁路资源是既定的，就像一锅饭甲吃多了乙只能少吃的道理一样，有钱人占据多了，必然占据普通旅客的资源。再说“旅客过于集中”的说法也不能自圆其说，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是咱中国人几千年流传下来的习俗。既然已经成为特定的惯例，为什么就没有想好解决的办法呢，哪怕是应急措施也行呀。然而没有，听来听去，除了客流过于集中还是过于集中，办法是一件都没有。前些年还有春运加价“调节客流”一说，这种很有“发国难财”嫌疑做法取消以后，铁路部门的积极性骤减，大有顺其自然烦不了的意思。其中有不有背后推手呢？不敢说，也说不准。只记得，半年前油价大涨时，加油站加不到油汽车排长队的现象经常发生。可只要一提价，就有油加了，就不要排队了，是不是很怪哉呀，直让人怀疑这是种要挟行为，现在回过头来看，其实就是要挟。铁路部门是不是在借春运要挟、施压呢？堂堂铁道部门大概也许可能不会这么下作吧。铁道部门那是什么个角色，能做这么下作的事情吗？不会的。铁道部硬啊，机构改革几回了，事前大家猜测这回铁道部大概要撤并了吧？然而没，它就像不倒翁一样屹立“一级部”之列，而且很牛，牛得不仅仅是垄断，不仅仅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店，而且隐隐有跻身于国家上层建筑之列的气象。正因为如此，希望铁道部门能切实解决几亿人春节回家的乘车问题，也算是为民生做点实事，而不要只将目光盯在有钱人的钱袋子上，热衷做些涂脂抹粉、锦上添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