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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10/31 16: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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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小的时候,最喜欢读安东尼布朗的《我爸爸》,每次读到这本书,总会被里面可爱、调皮的爸爸逗乐;

绘本《我爸爸》

一边模仿里面的动作,还一边用低沉的声音朗读着:

我爸爸吃得像马一样多,游得像鱼一样快。

我爸爸像大猩猩一样强壮,也像河马一样快乐。

读完,还会问我:为什么爸爸要吃的跟马一样多?吃那么多不会撑坏肚子吗?他是为了跑得快吗?河马有多快乐?爸爸要是有房子那么大,怎么上床睡觉?

我一边思考着他的问题,一边想起了他的姥爷、我的爸爸。

曾经我也像儿子一样,躺在我爸的怀里,听他讲故事,给我咯吱痒痒,跟我谈心;一晃,我长大远离家乡,和他单独相处都变成奢侈,甚至十几年没有好好聊过天。

在我的记忆里,我爸没有绘本里那么有趣,总是不苟言笑的样子,瘦弱能干,勤勤恳恳,吃苦耐劳,没有特别的技能,却是我的保护伞。

然而,明明那么熟悉的一个人,现在在脑海里却找不到一个完整的影像,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01实现愿望的神器

小的时候,一到夏天,便是最幸福的时刻:白天,爸爸一边在地里干活,一边带我在旁边的小河沟捞鱼、玩水;晚上,把凉席搬到操场上,找一个玻璃瓶,装上萤火虫,躺在凉爽的席子上,看着满天闪烁的星光,一边讲着各种传奇故事。

每次从河里玩完水回来,都会被妈妈骂:身上、鞋子里玩得全是沙子和水,头发和沙子纠缠在一起,洗也洗不掉;严重时,身上还要晒掉一层皮。

忌惮于妈妈的威力,爸爸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带我去河里玩,次数越来越少。

那时候对于父爱,没有清晰的印象,只知道他是对我好的人:

没有对我发过一次火,动过一根手指头;每次生病,都会买很多零食放在家里;屋前屋后种满了果树,有梨、有桃、草莓和樱桃;我喜欢吃泥鳅,于是夏天稻田里,他拿着筐捞,我坐在旁边看,一捞一大桶。

对他我是完全的依赖,好的、不好的情绪都倾倒在他身上。

约莫七八岁的时候,学校里同学有好看的水彩笔,用水彩笔把课本上的插图涂上颜色,觉得很好看。

于是,回家向我爸要。

依稀记得当时大概两斤鸡蛋可以换一盒彩笔。

他答应赶集的时候给我买。

赶集那天,我眼巴巴地在家等了一整天;傍晚时分,看见我爸回来,疯了似的朝他飞奔过去去找我的彩笔;没想到他居然给忘了;为此我哭了整晚上。

过了几天,为了让我“消气”,我爸特地去镇上给我补了一盒大大的彩笔。

长大后我才知道,不是我爸忘了,而是没有钱买;补上的那盒笔是他前几天给人干活攒下来的钱。

爸爸对于当时的我,是必然的存在,是一个愿望实现“神器”,有需要的时候呼唤一声,他就会出来帮你解决所有问题。

02《背影》

第一次对父爱产生印象,是朱自清先生的《背影》:

“爸爸,你走吧。”他往车外看了看,说,“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

老师讲到这段,很动情,让我们闭上眼睛、静下心好好体会感受其中对父亲的深厚感情。

当时的我,即使很努力,也无法体会到其中的奥秘,觉得这就是一篇很普通的文章:无非是一个爸爸给孩子买橘子的情景,每个爸爸都给孩子买过,不能理解作者为什么会那么感动、为何会哭?

一直到初三的时候,才第一次依稀体会到这种爱的感觉。

因为家离得远,初中住校,一周回家一次。

学校喝的水是从旁边的河里引过来的,没有消毒,平时鸭、鹅什么的都会在那儿喝水;

在初三的时候,很多同学身上长了疥疮,我也是;

差不多有两个星期的时间,每天傍晚,都能看到我爸站在学校大铁门外,提着一桶热乎的药水,送来给我消毒、洗澡。

下课,我去校门口拿药水。天快黑了,但是老远,我就能看见他冲着我笑。

在我眼里,我爸虽然瘦弱,但是一直是顶天立地、形象高大的;而那一刻,忽然感受到了他的苍老和弱小;大铁门旁昏黄的灯光闪烁,深秋的冷风呼呼地刮着,爸爸使劲儿裹了裹身上的棉袄;脸上黑且布满皱纹,一笑,皱纹更多了,一道挨着一道;头发杂乱、满是灰尘。

那一霎那,忽然明白了朱自清先生的那种眼泪“欲来还休”的感受。

“于是扑扑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轻松似的,过一会说:“我走了;到那边来信!”我望着他走出去。他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我,说,“进去吧,里边没人。”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泪又来了。”

03《千里走单骑》

都说父爱,像一坛烈酒,随着年龄的增长愈久弥香;不如说,是孩子在社会上冲撞,经受了生活的磨练,洞察了生活的真谛,慢慢明白、理解父亲的一片苦心;双方达成了和解,更加珍惜这份父子之情。

年,看了张艺谋的一部电影《千里走单骑》,对于父爱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父亲为了在儿子生命最后时刻表达自己的爱意和忏悔,走上一段自我心灵的救赎之旅,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也没有引人注目的帅哥美女;却深深地打动了观众的心。

《千里走单骑》

父亲与孩子,虽是至亲,却像一对熟悉的陌生人;喜欢把爱深藏在默默无闻的行动之中;即使产生误会,也不愿去解释。

而当孩子最需要关心的时候,父亲则会用自己所有的努力和付出,去实现孩子的心愿。

哪怕跋山涉水,哪怕千里迢迢,哪怕千难万险……不达目的不罢休。

这种方式,看似简单粗暴、沉默、无言又无声,却可以让我们感受到里面满满的温暖和幸福。

小的时候,父亲就是我的天、我的一切,可以任性地搂着他撒娇、发脾气;可以肆无忌惮地骑在他的脖子上,让他陪我玩耍;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那种亲密无间的父子之情好像长出了一道鸿沟,且这鸿沟越来越大。

我开始有自己的秘密;开始想逃离这种被父母庇护的生活;面对他的关爱一心想要逃避,保持距离;

父亲或许感受到了我的这种疏离,他不再像小时候那样跟我开玩笑,即便有什么想法也不直接跟我说;慢慢的,我跟父亲之间的关系,就是那种尴尬的沉默,甚至敷衍的尬聊。

一直到有了儿子以后,我才体会到为人父母的那份心情:为了孩子愿意付出一切,只要孩子好,自己受委屈心甘情愿。

《千里走单骑》看似父子之间的隔阂与疏离,反照了父子之间沉默而又睿智的感情世界。

现实生活中,或多或少存在这样一种微妙的父子关系;看似沉默、疏离、隔阂而又深沉,实质上却是饱含真挚、包容、理解的爱。

儿子出生以后,我开始对养育孩子有了认识,也终于理解了妈妈为什么不让爸爸带我去玩水:

每次玩完水,头发里的沙子几天都洗不掉,还经常因为玩水而感冒;被太阳晒伤,皮肤脱皮,到现在身上还留有晒伤的斑点;

夏日的夜晚,躺在凉席上看星空很美,可每次都会被蚊子咬的满身是包;

爸爸不会讲故事,故事都是他编的,还是鬼故事,经常吓得我直往他怀里钻。

从我妈的口中得知,原来我的爸爸,曾经也是一个不靠谱的少年,不仅经常坑娃,还坑自己;为了给我摘树上的蝉壳,被蜜蜂蛰得满脸是包;为了捞泥鳅,被蚂蟥咬到腿出血;在岁月的洗礼中,他慢慢忘了自我,只留下岁月的痕迹。

就像安东尼布朗所说:

我爸爸什么都不怕,连坏蛋大野狼都不怕。

他可以从月亮上跳过去,还会走高空绳索。

我爸爸绘本封面他敢跟大力士摔跤。

在运动会的比赛中,他轻轻松松就跑了第一名。

我爸爸真的很棒!

我爸爸吃得像马一样多,游得像鱼一样快。

他像大猩猩一样强壮,也像河马一样快乐。

我爸爸真的很棒!

我爸爸像房子一样高大,有时又像泰迪熊一样柔软。

他像猫头鹰一样聪明,有时候也会做一些傻事。

我爸爸真的很棒!

我爸爸是个伟大的舞蹈家,也是个了不起的歌唱家。

他踢足球的技术一流,也常常逗得我哈哈大笑。

我爱他,而且你知道吗?

他也爱我!(永远爱我。)

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是爸爸,愿意为了孩子付出所有的爱。

愿所有的爸爸,父亲节快乐。

*文中引用的图文来源于绘本《我爸爸》、朱自清《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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