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时候,距离河南府新安县城东五公里处,有个风景宜人的小山村。村中住着一个叫邱山的小伙,常年以打猎为生。由于这小子头脑灵活,又勤快肯干,于是他和他老婆牡丹,过得十分幸福美满。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二人结婚不到两年,牡丹就发生了不幸......这是一个夏日的午后,天空乌云密布,眼看要下大雨了,外出打猎的邱山却还没回家。牡丹担心这小子淋湿,便急急带了雨伞给邱山送去。邱山打猎并无定所,牡丹钻进山里,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飞,并朝四处大声呼喊。不料这喊声,竟把一头饿狼招来了。牡丹发现这一切时,那头饿狼已经站在了她面前,露出了狰狞的面容;尽管她使出了全力往山下飞奔,但还没跑得几步,就被那头饿狼给扑倒了。
牡丹毕竟是个弱小女子,怎能敌过一头恶狼?她一边挣扎,一边大喊救命。当时,本村刘老汉夫妇,正在附近山地干活,他们听到呼叫声后,就急忙带了锄头,跑来救人。然而,当他们赶到,并将那头饿狼吓走时,牡丹已经被咬得面目全非,只剩下一口气了。刘老汉知道,她这是强争着一口气,要见邱山最后一面,正好邱山寻着刚才的声音找过来了,忙天慌地扑到牡丹面前,紧紧抓住她的手,泪流满面地说道,“牡丹,我不是不许你上山来吗?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啊?”
“我,我就想给你送把雨伞——”牡丹喘着气,拽着邱山的手,艰难说道,“我今天被狼咬死,肯定与你平日杀生过多有——有很大关系,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杀生了。”吐完这口气,牡丹就走了。顿时,大雨如注,邱山哭了三天三夜,才买了副棺材,将牡丹装敛了。但是他并没有急着埋她,而是进到山中,搜寻了三天三夜,直找到那头咬死牡丹的恶狼,亲手把它宰了,这才将牡丹送上了山。
爱妻不幸离世,对邱山的打击很大,村里人发现,几天时间不见,这小子头上竟长满了白发,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六七十岁的糟老头子,完全没有了二十八九的年轻小伙该有的活力和容颜。将恶狼宰杀了之后,邱山遵循了牡丹的遗愿,不再进山打猎了。这时候,他整天待在自家院子里,栽种牡丹花,以此怀念牡丹。
时光飞逝,第二年,春天来临的时候,百花盛开。邱山院子里的牡丹也盛开了,白的,红的,黄的,粉的牡丹花,在院中竟相开放,香气扑鼻,十里之外都能闻到这股香味。最奇特的是,一般的牡丹花花期很短,最多在四五月开放十天左右,而邱山院内的牡丹花,凋谢之后,下个月又会继续开放,到了秋冬之日,也是如此。村中人见了,无不称奇。
常开的牡丹花,招来了成群结队的蜜蜂,它们在邱山的院墙下、屋檐下扎堆酿蜜,邱山将这些蜂蜜收集了,拿到城中去卖,不但维持了他的生计,还赚了不少余钱。
一日,邱山进到城中,卖完了蜂蜜,准备回家的时候,路过张财主家的大院外,看到一名家丁将一个丫鬟吊在大树下,不住用手中鞭子,将她抽打。一个残无人道的公子哥,则坐在一根木椅上,边喝着清茶,边装模作样地说道,“这就是偷我张家家财的下场,给我狠狠地打,让她长点儿记性。”
原来,这个叫春香的丫鬟,偷了张家一两银子,去给她生病的老母亲抓药,不料被这位张公子发现了;为了以儆效尤,杀鸡儆猴,以便彻底震慑住张家下人,这小子便命人将春香吊在院门外的大槐树下,不住抽打。围观的百姓,本来对那丫鬟还抱以同情之心的,但听说她偷了张家的钱财,便纷纷对她充满了鄙夷与唾弃之情。
邱山见春香已被打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心中竟是一阵不忍,不由得向姓张的公子哥抱拳行礼道,“张公子,这位姑娘偷人钱财确实不对,她也受到您的惩罚了,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望您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啊。不然再这样打下去的话,她就没命了!”
“她就算没命了,也是她活该!你这老东西,管什么闲事?”那抽人的家丁打累了,停下鞭子,转过身来就将邱山臭骂了一顿。公子哥张彪跟着说道,“老头儿,这是我张家的丫鬟,我就算把她活活打死,她也是罪有应得,怪不得任何人的。”
“敢问张公子,他偷了您们家多少银子?”邱山无法辩白,只得如此询问。张彪托着茶杯,转着眼珠子道,“不多,也就一两银子,不过都被她用了。怎么,你想仗义出手,帮她把这两银子陪给本公子?”
“正有此意。”邱山点点头,又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样吧,我出十二两银子,其中二两,算是给你赔偿本金和交纳罚银,另外十两,我把这丫鬟买下,您看如何?”经历了此事,邱山料得这丫鬟在张家待不下去了,便有了替她赎身的打算。旁人看了竟是一阵大笑不止:这老头儿不会是想把这个丫鬟买回去做老婆吧?
春香闻得此言,竟是泪流满面。她寻思着:只要这人救她逃离苦海,就算给他做老婆,她也心甘情愿了。张彪没料到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儿还会如此大方,不由得冷声笑道,“老头儿,你与这丫鬟非亲非故的,你为何要替她赎身?莫非你真想买她做老婆?你可想好了,到时候别说本公子欺负你啊!”
“我想好了——老头子我这辈子无儿无女,只想买个丫鬟,收为义女,将来好给我送终。”邱山也不想与人争执,就坡下驴地回了一句。秋香听了竟是一阵感动。张彪跟着点了点头道,“既然你想好了,那本公子也就顺水推舟做你个人情吧。不过,你拿得出十二两银子吗?本公子这里,概不拖欠啊!”
“我身上肯定没有这么多银子,不过我家里还有一些,公子请稍等片刻,老汉我去去就来。诸位乡邻,还望你们做个见证,如今我花十二两银子买下这丫鬟了,还请张公子高抬贵手,不要再打她了。”说着,邱山向众人拱了拱手。有好心之人见状,不由得点头细语:这老头儿心善,是个好人。而另外一些人,则在暗中嗤笑:这老家伙不正经,买这丫鬟回去,绝对是给他暖被窝的。
张彪见邱山言辞切切,便沉声道,“那好,本公子就给你一个时辰,你快点儿去把银子取来。若过了这个时辰,就别怪本公子手下无情了。”
“公子请放心,老朽只要半个时辰,便会赶回来的。”邱山不敢耽误,转身就朝乡下老家走去。张彪见他穿着普通,一出手却如此阔绰,不由得对他身份产生了好奇,便派了另一个家丁,暗中跟踪邱山。邱山一心急着回家拿银子,哪会注意到有人跟踪他?及至这小子再折回张家大院外时,已到了午时。看热闹的人还未散去,邱山匆匆将银子交给张彪,领了卖身楔,这才求着众人将春香从绳子上取下。
春香一阵感激,邱山还真把她当义女一般,扶着她一起,回到村中。到了家后,邱山又找出擦药,翻出牡丹以前穿过的衣服递给春香。按照农村的规矩,牡丹死后,邱山本应该把她穿过的衣服,放进棺材中,或是放入火中烧掉的,然而这小子为了怀念她,竟留了好几套衣服在家中没舍得烧。正好春香没什么衣物,邱山索性拿给她来换洗。
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春香换了衣服后,竟跟换了个人似的,不仅越发漂亮好看了,冥冥之中,竟还与牡丹有几分神似。邱山看得都呆了。春香以为这老头儿是看上她了,便委婉地表示,“邱——老爹,春香这条命都是您给的,如果您想让春香晚上作陪,春香绝无怨言。”
邱山噙着泪表示,“不,你误会了,我看到你,只是想到了我曾经的爱人,所以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您曾经的爱人,是老妈妈吗?她已经去世了吗?”春香颇为疑惑。
“她确实已经去世了。”邱山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过她一点儿也不老,她可漂亮了!”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老妈妈,哦不,妈妈在世的时候,肯定貌美如花。”春香慌忙说道。邱山又点了点头,“没错,牡丹活着的时候,确实跟牡丹花一样漂亮。”得知院内外那些牡丹花,都是为牡丹栽种的后,春香对邱山更是肃然起敬。从这天起,她帮着邱山一起给这些花儿浇水,施肥,修枝,仿佛她真把邱山当成了自己的爹爹一般。
时光飞逝。转眼,半个月过去了,春香身上的伤都好彻底了,她看起来更加漂亮好看。一日,春香跟着邱山进城,卖完蜂蜜,准备回家时,竟在街上与张彪这小子不期而遇。张彪万万没有想到,春香跟着邱山以后,竟像变了个人似的。顿时,他看得都呆了,他十分后悔把这妞卖给邱山了。
家丁崔二似乎看出了张彪的心思,不由得给他出主意道,“半月时间不到,春香竟长这么好看了。少爷,您是不是想让她回来给您暖炕啊,嘿嘿,小的倒是有个主意——”说着,崔二就将嘴巴凑到张彪耳门上。张彪听了竟是坏笑连连,“哈哈,妙啊,实在太妙了!”
邱山看到张彪那副嘴脸,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赶紧催促春香道,“快走。”春香慌忙埋头,快步而行。虽然二人竭力甩掉张彪三人,但还是被他们跟到了家中。邱山不由得勃然大怒道,“张公子,不知你一路跟来,意欲何为?”
张彪厚颜无耻地说道,“老头儿,你拐走本公子的贴身丫鬟,我倒是想问问你意欲何为啊?”
“这,这个春香不是我花了十两银子从你那里买来的吗?怎么成了拐你的了?张公子,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邱山气得直跺脚,春香也是红着脸道,“张公子,当日那么多乡邻作证,你可不要耍赖啊!”
“你说你买了春香,可有何证据?把她的卖身契拿来我看看!”张彪不依不饶。邱山以为这小子得了健忘症,不得不从柜子里翻出春香的卖身契道,“公子请看,这上面还有您的红手印啊!”
“我什么也没看着!”张彪根本不看那卖身契,直接将它丢给崔二,崔二张开他的手爪,三下五除二将那卖身契撕得粉碎,然后塞进他嘴里道,“嘿嘿,没有了!春香,你现在还是张公子的人,识相的话,赶紧跟张公子回去吧!”
“你们,你们真卑鄙——”春香气得直掉眼泪,邱山赶紧冲出房门,去屋檐下找了根扁担捏在手里道,“快滚,如果你们再不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个老东西,给你脸你还不要脸了?”张彪呸了一声,立即命令他的两个狗仔道,“给这老家伙一点儿颜色瞧瞧!”两个狗仔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听到张彪的命令后,立即捋起袖子来跟邱山干仗。他们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低估了邱山的实力啊,没要到两下,二人就被曾是猎人出身的邱山打了个落花流水,狼狈而逃。
张彪没了得力助手,就像老虎失去了爪牙一般,有威发不出。没奈何,这小子只得回城去搬救兵。这时,崔二又向他献策道,“少爷,咱们自己去抢人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啊,不如告到官府,就说那邱老头儿用甜言蜜语将春香拐走了。那老家伙没有春香的卖身契,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哈哈哈,妙极,妙极!”张彪常在县衙里走动,与县令左都禅称兄道弟,于是将这事儿一说,左都禅竟亲自带了一干衙役,去邱山家里抓人了。邱山万万没有料到,张彪会在光天白日之下带着众衙役来家中抢人,气得他不住仰天长叹,“这还有天理吗?这天下还有天理吗?”
“邱山,你拐骗良家妇女,你还有理了不成?来呀,把他给我带回县衙去,我要好好审审,看看这老家伙究竟还有没有拐骗其他的妇女。”左都禅看到邱山家中的摆设,明显感觉这小子过得还不错,趁机便想从中捞上一笔,于是他给众衙役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把这老小子抓起来。春香单纯地以为,她跟着张彪走了,这些人便会放过邱山,她不由得流着泪,急急对张彪说道,“张公子,求你放过邱老爹,我跟你回去就是了。”
“哈哈哈,好啊,那你先跟本公子回去了再说吧!”张彪坏坏一笑,揪住春香的胳膊就往外走。张家的另外几名家丁,齐齐上前来,将春香往外拖。因为有衙役在场,邱山也不敢反抗,他心里很清楚,再跟这些人动手的话,自己的罪名就没那么简单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春香被张家的恶仆拖走,然后无可奈何地给左都禅跪下道,“大人,张家之人这是强抢民女啊!草民是花了十两银子把这春香买下做义女的,怎么草民却成了拐骗她的人?请大人明察,请大人替草民做主啊!”
“你说你买了她,可有证据?”左都禅装模作样地坏笑着。邱山便道,“本来我有春香的卖身契,可是被张彪给骗出来,交给他恶仆吞进他嘴里了啊!”
“那这么说就是没证据了啊!那你这拐卖之罪,怕是要成立了啊!不过嘛,凡事也没有绝对的,就看你怎么想了——”左都禅坏笑着,抡了轮手,那意思很明显。邱山这家伙却不开窍,不但不给钱示好,还大骂左都禅昏庸无能。气得左都禅大手一挥便道,“把这老东西给我抓进大牢里去,把他院子里这些花花草草给我砸了!”
众爪牙一听这话,慌忙照办。不过众人还没砸得几下,一群蜜蜂忽然发疯似的从屋檐下的蜂箱里飞出,直冲这些人而去。众人吃了这一吓,慌忙推着邱山狼狈而逃。左都禅虽然是骑马而逃的,但他还是被一只蜜蜂蛰中了脸部。等他回到了县衙时,他那张嘴脸,已经肿得跟包子似的。这样一来,左县令就没脸出去见人了,他只得吩咐众衙役,广寻神医良药,前来衙门里给他医治。
张彪得知左都禅被邱山家的蜜蜂蛰了,赶紧带了大礼前往他床前探望。不料这小子刚凑上前,想看看左都禅的伤情时,又一只蜜蜂从被窝里钻出,直冲张彪脸上而去,张彪情不自禁地扬起一巴掌朝那蜜蜂拍去。蜜蜂倒是被他拍死了,不过他还是被它刺伤了,很快,张彪的脸也肿成了猪头样。左都禅见到这一幕,竟是哭笑不得。二人接连找了十余名郎中,敷了不少中草药,然而不仅没有任何效果,反而还让他们的脸,肿得更大了。
邱山在牢里听得这消息,并没有“恶人得报”的快感,相反,他还在为春香担忧,他担心张彪不会放过她。这一夜,他在监牢中,竟是无法入睡,焦躁的情绪,使得他头上的毛发,全都变白了......
春香被张彪抓回家后,就被关在了她以前住过的老房子里。当夜,张彪本来想进入房中,将她强行占有了,但因为这厮的脸被蜜蜂扎肿了,他便没了心情干那事,只能到处寻医问药。春香因此也是暂时安全的,由于她出不了房门,每日吃喝,都是崔二从小窗口递入,她完全无法外出打听邱老爹的情况,只能暗中为他祈祷。
如此地过了四五天,张彪和左都禅的脸都变成酱紫色了,脸上的肿都还没有消退,最可怕的是,脸部已经冒出脓水,开始溃烂了。这二人便是惶惶不可终日,为了保命,他们都不惜花费重金,派人四处寻医问药,然而众郎中看到他们的样子后,都打起了退堂鼓。这时候,还是一个茅山道士,主动找到左都禅道,“施主,你可知道你这脸上的肿痛,为何久而不消?”
“完全不知道啊,还望大师指点一二。”左都禅连哭都快哭不出来了,只得喘着气,无比痛哭地回答。那茅山道士便道,“贫道昨夜做了一个怪梦,梦中有位自称是牡丹仙子的仙女找到在下,让贫道给你带话——”
什么,牡丹仙子?这道士怕是在这里装神弄鬼吧?左都禅起初还有些不信,但听这道士越讲越玄乎,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只听那道士道,“五日之前,你是不是冤枉过一个叫邱山的老汉?你为了勒索他的钱财,不仅把他打入了大牢中,还命人砸了院中的牡丹花?就是你这一愚蠢之举,得罪了牡丹上仙,她便派蜜蜂来,蜇伤你脸部。”
“哎呀,确有此事!”左都禅一激动,慌忙抓住道士的手道,“大师,那牡丹仙子有没有告诉您,如何破解这伤?她不是要您给我带话吗?你快说她还说了什么啊?”
“哈哈哈,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若想解决此事,消除脸上的肿痛,首先,你要亲自去给那邱老汉磕头认错,并把他无罪释放;其次,你要把张彪抓起来治罪,并把那个春香还给邱老汉。只有等邱老汉和春香回到花园,为你盛来一杯牡丹花里搜集到的露水,你这肿痛,才会消散。否则,用不了半个月,你可能连小命也保不住了!”
“好,好,请转告牡丹仙子,我一定照办。”道士的话,全都说到了左都禅的心坎上,他不得不强撑力气,走下床来,亲自去给邱山磕头认错,然后命人抓了张彪及其狗仔崔二,将二人投入了邱山所待的那个暗不见天日的大牢。张彪父母,为此还想去洛阳郡走动,希望能把左都禅扳倒,好救出他们的宝贝儿子。然而二人派出去的人还没出城,就被左都禅的人抓走了。
当张彪辗转得到这个消息后,才开始后悔害怕起来。邱山回到他家中后不久,春香也被左都禅救出来了,面对二人,这小子诚恳地表示了歉意,然后又将道士所言合盘托出,恳请邱山和春香为他搜集露水,救他一条小命。
邱山趁机说道,“你若想让我们帮你搜集露水,那你必须发誓,以后要做一个好官,绝不欺负百姓,绝不贪赃枉法,包庇纵容犯罪。”
“我答应,我坚决答应!”左都禅举起一手做发誓状,还别说,这小子从这一天起,果真不再为非作歹,助纣为虐了。他脸上的肿痛,竟因此不再扩散发脓了。当左县令发觉这一点后,更相信了道士之言,于是办起事来,更是公正廉明。
邱山和春香二人,虽然未见过所谓的牡丹仙子,但他们经历了此事后,更加勤快地为院内外的牡丹花浇水施肥修剪。差不多七天之后,邱山终于搜集到了一小杯露水,为了保住左都禅的小命,他便急急将其送到了县衙。左都禅迫不及待地将其一饮而尽,脸上的痛立即消失了,但肿胀退却得不是很明显,这时候,这小子又悟出一个道理:肯定是牡丹仙子嫌他为民办事力度不够,于是他更加勤奋地处理县中之事。等七天过了,邱山再将一杯露水送来,他将其一饮而尽时,脸上的肿痛竟全部消失了。
从这之后,左县令再也不敢干坏事了,而勤政爱民之举,却被他延续了下来。张彪的老父亲张财主得知这一件事后,也跑去向邱山求情,请他为儿子搜集牡丹花中的露水,以便救他一条小命。邱山心善,不能见死不救,只得老实地为张彪搜集了露水,然而张彪喝了,依然是奄奄一息,要死不活的样子。为此,张财主愁眉不展,百思不得其解。
在这个关键时刻,神秘的道士又出现了,他依然是主动找到张财主,然后告诉他,“牡丹仙子昨夜又给我托梦了,她说你儿子多次为非作歹,你不但不严加管教,还为非作歹,因此这次给他的惩罚很重;如果你还想保他小命,就散去一大半家财,分给那些贫苦百姓。等你做到了这一点,你儿子脸上的肿痛自然就消退了,而他,也可以平安地出来了。”
张财主闻听此言,思念再三,最终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这真是作孽啊!好,为了记住这个教训,我决定把九成家产拿来帮助那些贫穷之人。”
这件事之后不久,张彪脸上的肿痛果然消了,邱山和春香也选择原谅了他,他从狱中出来后,再也不为非作歹了,跟着他父亲一起,做起了好事,后来得到城中人称赞,人送“张大善人”。而邱山听了道士之言,喝了从牡丹花里搜集到的露水后,他的白发竟变成了黑发,他也重新成为三十多岁的年轻小伙了。很自然地,邱山最终跟春香结合在了一起。他们不仅在院子内外广种牡丹花,还把它推广到了洛阳郡,于是便有了后来的“洛阳牡丹甲天下”之说。
编后语:世间并无牡丹仙子,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道理却是每个人都应该清楚明白的。俗话说“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这个故事依然告诉我们:不可为非作歹,要多做善事,才会得到好报。
(本文根据聊斋故事《邱翁遇仙》改编,切勿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