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蜂,世间的一个小精灵,勤劳的代表,执着的象征。
我接触蜜蜂是从蜂蜜开始的。我的童年,八十年代,在我们那样的小山村,路还是一种半开通的状态。
父辈一天到晚的忙碌,两亩薄田,一片果园,几头黄牛,鸡鸭成群,春种秋收,四季劳作,空隙里,编点筐篓,刨些药材,倒卖下牲口,只要是能换几个钱儿的,父母都做。
现在想来,我的父母正如那小蜜蜂,朴实、勤劳,一以贯之。
就是这样,一年下来,一家人也就是个温饱的生活,赶上青黄不接的时候,还总要连续吃两个月的玉米红薯。
生活在那个年代,我觉得我的童年,总有吃不饱的感觉,2分钱一根的冰棒嗦起来贝儿香,一毛钱一瓶的汽水总也喝不够。
外公说我是一只小馋猫,趁着父母下地,屋里旮旮旯旯翻个遍,但凡有一点能吃食的,都躲不过我的眼睛和嘴巴。
那个年代没有冰箱,杀了年猪,都要走油,记得母亲先是把整块儿整块儿的猪肉煮了,然后涂抹上蜂蜜,再在油锅里走一下,嘠白嘎白的猪肉就变成油红油红的了。
至于吃油梭子,啃大骨头,手撕瘦肉,这些我们今天就不提及了,我们今天想说的就是那走油用的蜂蜜。
在北方,春是很短的,植物的种类相对又少,花期大都也很短,蜜蜂最繁忙最高产的时期大概就那么四五个月。
附近的养蜂人很少,大都秋季出蜜,母亲也是习惯淘得一瓶当秋的新鲜蜂蜜,备着走油用。
而那蜜自从到了屋里,便成了我惦记的对象。带着玩伴儿们在外面耍累了,回到家里就总觉得嘴巴里差了点儿东西,那个年月是没有零食这个概念的,能吃饱就是福分。
趁着爸妈还没有回家,打开那瓶盖,最开始是用筷子蘸一蘸,然后把筷头放到嘴里一舔,如是三番连续几次,小嘴巴就像是满足了。
再到后来,像是习惯成了自然,也没有了那偷偷摸摸的感觉,手法也越发的娴熟,有时候直接把整根筷子戳进去,然后拉出来,嘴巴顺着那筷子一嗦,满嘴就都是蜜。
就这样,一天两天,三天五天,一日一两次,最多的时候大概有五六次之多吧。到了腊月杀了年猪,母亲准备走油,肉都煮好了,油锅也烧热了,一打开那瓶,蜜没了……
于是母亲就开始东奔西走的到处去借蜂蜜。走了油,炸了丸子,我吃的很满足了,晚饭的时候母亲就问:“那蜜哪里去了呢?”
我说:“是不是被老鼠偷吃了?”
母亲和外公就看着我笑,我的小脸热辣辣的,然后就贪婪而满足的睡去了。
但在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蜂蜜是从哪里来的,脑子里一直认为是糖加了水化成了蜜。为此我还专门做过试验,把白糖放进碗里然后加入水,但感觉那颜色不是蜂蜜的颜色,然后就再滴几滴酱油,最后颜色是差不多了,但总没有那蜜的粘稠和顺滑……
后来,大了点儿,开始漫山遍野的放羊,放牛。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养蜂人和那密密麻麻的蜂,我才在同伴那里得知蜂蜜是蜜蜂产的。
以前只听说蜜蜂蛰人,所以见了就躲,躲得远远的。它对于懵懵懂懂的我是一个可怕的物种。
这种可怕的小东西是怎么产出的那甘甜的蜜的?这个问题在我孩童时的脑海中大概存活了有两年之久。有一段时间我一直认为蜜蜂是用屁股产了那蜜,所以每每再嗦那蜜的时候,便总有点儿犯呕的感觉,因为动物的屁股大抵都是窝粑粑的。
七岁那年,下坎儿姨奶奶的外孙女来了,大概是缺少玩伴儿,就找我来玩。我家的后山有一棵很大的枣树,我就带着她去打枣子,那树的枣子很甜,又大又红,小家伙吃的很开心,她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吃,我就在树底下不停的打,眼见的打了满满两衣兜。
蜜蜂忽一下就飞了出来,我就疯了似的跑,哪还顾得上小表妹,我只记得身后是嗡嗡嗡嗡的群蜂追赶的声音,然后就是一声“哇~~”的哭声,我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就在回头的一刹那,整个人被脚下的杂物绊倒了,兜里的枣子摔的到处都是,衣服破了,肚皮也擦伤了。
姨奶奶和妈妈听到哭声就都跑了上来,小表妹疼得哭个不停,我把散落的大红的枣子一个个地捡起来,塞进她的怀里,她的哭声小了些,姨奶奶抱着她走了。
妈妈带着我走到树底下,好远就望见了树上那蜜蜂的窝,好大的一盘,一只只在窝外惊魂未定地盘旋着,发着嗡嗡的声音。
回到家,脱了衣服,妈妈去缝,外公给我肚皮擦药,一边擦一边告诉我:
“蜜蜂的眼睛是直的,以后再遇见,不要直着跑,拐个弯儿它就追不到了……”
哥哥补充说:“你只要不去惹它,它是不会蛰人的,因为蛰了你,它的毒针会断在你的身体里,不久它就会死去。”
我没有去考证过这些说法的科学性。但孩童的时候,都是这样遵照着去做的。
后来八九岁的时光里,山上放牛,和哥哥一起砍柴,果园里看苹果,都有很多次遇到蜂窝,飞快地跑一段儿,然后猛地一转弯儿,或是猛地蹲下去,蜂群就直线着从头顶飞了过去。
多少次的实践告诉我,哥哥所说的“不去惹它”,大抵就是不去捅它的老巢,不伤及它的性命。
再后来上了小学,班上有个和我眼睛一样小的女孩,眼睛虽小,但学习很好,一张小嘴巴伶牙俐齿,被触怒了就会像蜜蜂一样蛰人,我的同桌常常会被她狠狠地揪着耳朵走路,我的耳朵也被揪过,大抵是三两次吧,具体已记不清了。懵懵懂懂的,我只记得我那时特别喜欢和她搭讪。
在我的记忆力,那个年代农村的孩子大都像个土猴,我也一样,而她是班里少有的几个穿着特别干净整洁的孩子之一,个头不高,一件红色心领外套,一条蓝色的裤子,走起路来扎得翘上天的马尾巴辫子一上一下的跳动。
缘何而起,已经记不起来了。大概是三年级的时候开始吧,每每打闹、斗嘴、顶牛,她都叫我“蜜蜂眼儿”。
或许是自己的眼睛真的很小,所以也就默认了,也或许是自己觉得她的眼睛和我的一样小,所以也听不出那叫法有什么恶意,不讨厌也不喜欢,就这样一叫叫了三年,直到小学毕业。
整个童年,我对蜜蜂有着一种很复杂的情感:很怕它,怕被蛰,但又很喜欢那蜜,嗦起那蜜又总觉得是它窝的便便,觉得它很傻,拐个弯儿就追不着了,却又觉得它很可怜,蛰了人就得死……
直到开始用笔划人生的痕,我一直苦于没有给自己的公主号、头条号、百家号、企鹅号,以及微博找到一个心怡的名称,虽几经更名,却都不遂心意,一直凑合着,将就着……用到了今天。
几天前,女儿给我出了一道题,歇后语:蜜蜂的眼睛——?
我说,“小”。
她告诉我错了,是“突出!”
孩子的纯真有时候是启动你灵感的按钮,就在那一刹那,她点醒了我:
“蜜蜂眼儿”!一个多么适合的名字啊!
我喜欢那甘甜的蜜,我喜欢那朴实的勤劳,我喜欢那耿直与执着,我喜欢那不不惹事儿也不怕事儿的精神,我喜欢那小巧、突出而又深邃的眼睛......
一个农民的儿子,土的掉渣子,继承了父母“勤、孝、正、诚”的品性,从未忘记自己的梦想和追求,一步一个脚印,宁愿停下也不盲从,宁愿放弃也不苟同,平静的时候心如止水,惹怒的时候刀光剑影,敏锐的嗅觉、小巧的眼睛,从小众的视角捕写着大众的心声。
岂不正是贴切、正是吻合?
既然钟情了“蜜蜂眼儿”这个名字,也就对蜜蜂的那些事儿进行了一番网络求证:
1、蜜蜂的勤劳:一只蜜蜂酿吐一公斤的蜜,要用上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个工作小时,吮吸三千三百三十三朵花蕊。要酿出克蜂蜜,工蜂需要来回飞行3万7千次去发现并采集花蜜,带回蜂房。蜜蜂的翅膀每秒可扇动至次,蜜蜂飞行的最高时速是40公里,当它满载而归时,飞行时速为20至24公里。
2、蜇人后为什么会死:蜜蜂的毒针有呈倒齿状的小倒钩,蛰人后小倒钩能钩住被蛰者皮肤并拉出部分内脏,最终蛰人后的蜜蜂很快便会因内脏受损而死去。
蜜蜂蜇人后3、眼睛不转弯儿:蜜蜂有一对复眼,三只单眼,一只复眼约由0个小眼组成,每一个小眼都有一套集光系统和感光系统,复眼愈大,小眼数愈多,视觉愈发达,单眼呈三角排列,用来感受光度变化、光源方向,构成粗略图像。蜜蜂的眼睛对于静止的物体看起来不清晰,看不了多远,当我们无意间被蜜蜂攻击的时候,最好的办法不是跑,因为一跑,蜜蜂就看得非常清晰。
4、蜂蜜是怎样酿成的:蜜蜂将采集的花粉存入自己第二个胃中,在体内经转化酶作用发酵,归巢后,从蜜囊中吐出,分发给专门酿造蜂蜜的内勤蜂,或装入巢孔,供内勤蜂进行酿造。酿造时,蜜蜂将花蜜从蜜囊中反刍到吻上,反复多次地伸出和折回,经过不断地吐和吸,花蜜被进一步混入唾液,在转化酶的作用下将蔗糖转化为葡萄糖和果糖等单糖。每当部分酿制成熟,蜜蜂便寻找适宜巢房将之集中起来。为了防止蜂蜜吸水和外溢,蜜蜂在贮存蜂蜜的巢房口上面封上一层蜡盖,需要时,用口器咬开取出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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