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读了她的诗歌,你会被她的语言打动;如果读了她的诗歌,你会被她的文字感动得热泪盈眶;如果读了她的诗歌,你会觉得世界上所有的文字都黯然失色;如果读了她的诗歌,你会被她鼓励和振奋……
记得去年刚刚认识她时,深夜静静地看她在新浪博客写的诗歌,就在目光触摸那些精悍的文字之后,我仿佛觉得时间嘎然静止,如果用尽世上所有的赞美都显得多余,只觉得一股神奇的力量在冲击着自己尘封的血脉。
她,就是黄凤莲,一个柔弱的女子,时刻在用文字装扮着自己无比精彩的世界。
近日,当再次来到库车县深入采风,我医院见到了黄凤莲。这次,她欣然接受了我的采访,因为时隔多年,她在诗歌上又取得了很大的新的成绩。和她交流,我的心再一次被她的故事和诗歌所感染、打动……
从诗歌中走来我越来越像我的母亲对着阳光打盹在凉衣绳上抚平绸缎…………看不到酒馆禁闭的红漆大门丰收的乡亲咀嚼着油炸花生米。从这里经过丢下啤酒瓶。咣当一声又俯身捡起我眯着眼睛看他们,就像阳光眯着眼睛看我这些走近生活深处的人当我这样想我就越来越像我的母亲
黄凤莲这首《越来越像我的母亲》的诗歌发表在《西部》新文学年第3期,从她诗歌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她对生活如此地热爱,并感悟着度过的每一寸光阴,以及身边至爱至亲的人,就像一位哲人说过“诗人的目光能洞穿历史穿越时空”。
“每一首诗歌都不是没来由的创作。我写《越来越像我的母亲》,有一天我忽然发现我像我的母亲,我是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她,不仅仅是血缘,或者是长相,还有对生活的态度,那种淡定,和爱。这是一首温暖的诗,当这首诗歌被娜仁老师看到后,带出了我的一组诗歌在诗刊刊登。我觉得这首诗,就像母亲一直在默默地看着我。”黄凤莲说。
提及写《穿越》这首诗,她激动地告诉我,那是她和拜城女诗人肖梅去了苏巴什古城,仿佛天意,一只黑色的蜜蜂一直在为她们带路,嗡嗡的,她后来写到“那翅膀上声音的光芒/把我们引到这儿/不仅仅/是出自一只蜜蜂的本意。”她们坐在台阶上,感受着白银一样的阳光,感受着宽广和历史的沧桑感。后来,她们约好一人写散文,另一人写诗歌。
说起写《角落》那首诗歌时,从黄凤莲的语言里流露出一位诗人对现实生活的深邃:“那是因为那年冬天阿尔泰雪灾,诗人北刀在博客里发了他在风雪中放羊的照片,我几乎是一气呵成。我写《卡拉麦里》,是因为我看到了小说家郭晓力的小说《卡拉麦里》,而我写《乡村墓园》,是我最熟悉的,因为从13岁起,我每年都会去上坟,而在我刚参加工作那两年,我有好几个同学离开了,他们是那么青春,阳光,‘那么年轻,就卸下了骨头上的疼’。”
今年39岁的黄凤莲,笔名吉尔,参加诗刊社30届青春诗会,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毛院作家班学员,诗歌获得全国各种大奖,多篇作品入选中国年度作品集。
从年开始写诗,至今已写下大量诗歌作品,有多首诗歌发表在《诗刊》、《诗林》、《诗选刊》、《西部》、《绿风》、《绿洲》、《诗江南》、《辽河》、《诗文杂志》、《荒原》、《新疆经济报》、《新疆日报》、《阿克苏文艺》、《丝路风》、《阿克苏日报》等报刊杂志。作品收录于《中国年度优秀诗歌卷》、《年诗歌精选》、《中国年度诗歌》、《中国诗歌年选》、《新世纪十年中国诗歌蓝本》等书籍。
01
吉木萨尔难忘的记忆
如今,黄凤莲医院宣传科,可以说工作和她的兴趣爱好很好的结合在了一起。可是鲜为人知的是,她的这条路走的却很艰难,父母早亡的经历和家境贫穷的境遇在她的心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黄凤莲的笔名叫吉尔,提起她的笔名在新疆乃至中国诗坛都小有名气,但是身边的人却很少有人知晓。她年出生于新疆吉木萨尔县,童年的记忆却是最难以在内心深处磨灭的。所以她的笔名就是取用吉木萨尔首尾两个字“吉尔”,在塔塔尔语里是“民间歌曲”的意思。
她在四岁时就随父母迁往南疆,十三岁那年瘫痪多年的母亲去世,兄妹四人生活的重担全部压在了父亲一个人身上,生活的艰难,让年幼的她过早地品尝了苦涩的滋味。记忆中,小时候想要一本作文书都是一个太奢侈的梦,然而在那种苦难的岁月里,她却养成了从小写日记的习惯。
回忆起4岁以前在生活,黄凤莲说:“那是一片四面环山的牧场,只有很少的居民,他们种植麦子、大豆、油菜等农作物,山坡上散落的帐篷里住着哈萨克游牧民,一年中他们要带着牛羊、马匹经历好几次转场,循着水源和牧草,哪里有草场哪里就是他们要去的地方,冬天的时候,他们与我的父母告别,说要去冬窝子了,我不知道冬窝子在哪,母亲拉着我的手指着深山说,冬窝子在很远的地方。
我很担心,他们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尽管我四岁离开了吉木萨尔,但是在我的感觉中那是最清晰的画面,我记得四岁以前的很多事情,草原被风吹拂的样子,油菜花开的情景,和下雨的时候,我和哥哥放羊时,草籽装满了布鞋,在脚心疙疙瘩瘩的感觉。有很多片段常常回到我的脑海里。”
“我对贫穷深有感触,那时候我不知道顺着拐弯抹角的、尘土飞扬的乡路走下去有多远,在村子里,医院。我妈妈在我九岁的时候生病,却没有接受过正规治疗,请了个郎中在家里,始终都没有见好。记得那时候,我没有一本作文或者课外书,在五年级的时候从农场书记的女儿手里借来的作文书,使我如获珍宝。
而且我很怕开学,不敢问家里要学费。我觉得柴草的院墙围住的不仅仅是贫穷,还有我对人类最原始的认知。”说起小时候家里的生活状况,黄凤莲掩不住痛楚的表情。
因此,从小学五年级开始,黄凤莲就断断续续地写日记,毕竟父母的早亡让她感到孤独和无助。现实终究是现实,它不容你在作逃避,只有勇敢地去面对。以后,她就默默地蘸着眼泪抒写属于自己世界里的那一句句诗行。
坐在电脑前,如果去静静地欣赏黄凤莲的诗歌,你会被她那用心血凝结的诗行打动得泪流满面。她就是为诗歌而诞生的精灵。
02
踏上如歌行板的路途
“年,我在阿克苏卫校上学,和同学们一起编辑《白衣文苑》,后来改名叫《白苑》的校刊,就是那种油印的,在上边发表过许多篇文章,主要是诗歌。那是我最早的诗歌作品发表。可以说那是我最早的写作起点。”黄凤莲说。
值得庆幸的是,她在卫校认识了医士班的一位藏书爱好者,就一本接一本的从校友那里借书,《平凡的世界》、《穆斯林的葬礼》《复活》、《茶花女》、《飘》许多国内和国外的著名书籍被她读得滚瓜烂熟。一直到现在,她都非常感谢那位借书给我的校友。
说起结识的第一位知音,黄凤莲说:“老点对我的帮助很大,除了作品上的交流,主要是书,年他都是一包一包的给我带书。从阿克苏到库车,从库车到阿克苏。他很会选书,很会推荐书。尤其开辟了西方文学诗歌作品对我的影响,像茨维塔耶娃、阿赫玛托娃、布罗茨基、惠特曼、聂鲁达等很多诗人的作品。好的书,我特别想据为自有,也悄悄地留了几本,像北岛的《时间的玫瑰》。后来女诗人肖梅见我喜欢王家新的评论,就送了我两本书,《为凤凰寻找栖所》和《雪的款待》。这三本评论是写诗的朋友应该看一下的。”
“诗刊社的娜仁琪琪格老师对我说过:一个作家,只能靠作品说话,我很喜欢这句话。我没有见过她,但是她是那样的亲切。记得她在一条短信中对我说:文字就像转经筒,转来转去,就把我们转到一起了。多么感动的、激励的话语啊。我们的认识是这样开始的,去年,娜仁老师在博客中看到了我的诗歌,推荐到诗刊头条,没想到三审都过了,并在《诗刊》三月份下半月刊刊登。并在11月女诗人方阵刊登了另一组。《诗刊》的审稿非常严格,是三审制,稿件中稍有问题,编辑都会与作者沟通。《西部》主编沈苇老师对我说过:处处是诗。使我始终保持对事物的敏感性。他是一直关心我,鼓励我坚持写作的良师益友,沈苇老师的《正午的诗神》给予过我很大的启发。还要谢谢与我一路走来的老点、肖梅、绿野。”提到曾经帮助过自己的诗友和老师,黄凤莲内心充满了感激之情。
从卫校毕业后,黄医院,医院做护士工作,从年到年,她在犹豫、彷徨中完成了一个女人结婚、生育、调动工作的种种人生经历。十年间,她一直保持着阅读的习惯,生活的沉淀和积累,以及埋藏在心底对文学的热爱再次激发了她创作的欲望。
在医院手术科做护士工作,对黄凤莲来说,见惯了生老病死的离伤,让她对生命的意义多了更深刻的感悟。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便进入了写诗的最佳状态,缪斯钟爱的夜晚,心里的诗句自然轻盈地流淌出来,她创作了《一场雨里》《乡村墓园》《地下餐馆》等等一系列诗歌,抒发自己内心许多的感悟。她的作品也开始在《诗刊》、《诗选刊》、《诗林》《诗江南》、《西部》、《绿风》、《诗文杂志》、《绿洲》、《新疆日报》、《北京诗报》等多种杂志报刊陆续发表。
03
一生用诗行讴歌生活
年,黄凤莲重新开始写诗,那时她的爱人不理解,为此没少争吵过。因为,她是个夜晚灵感比较好的人,夜深人静很适合写作,说到痴迷程度就像吸大烟有瘾一样,不写就难受,这是她唯一能获得内心安宁的方式。
黄凤莲热衷写诗,她一直认为诗歌是她执着于自己内心的理想,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写作却悄然改变了她的命运。年,在手术室工作的黄凤莲,由于晚上经常通宵熬夜写作,她怕影响白天的工作,就想调到一个有利于创作的科室,但是她既不擅长人际关系,也不知道该怎样和院领导开口,一个朋友建议她毛遂自荐,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到院长,结果,不到三天,她就医院宣传科。
当时院长说,医院的文章吧,散文或者报告文学。于是,黄凤莲就写了一篇散文,题目叫《一座城里的另一座城》,谁知没过多久,这边散文便发表在《新疆日报》上。她的才华和文笔,一下子征服了院长和全院的同事们。
谈得高兴之余,黄凤莲便给我读起那篇散文:“住在库车的人是幸福的,就连林立在库车的建筑也是荣耀的,我更喜欢称它为龟兹,它适合神话的诞生,同样适合民俗的向往,库车就是这样一个你无论是向内还是向外都会无限延伸的城。”
近两年来,黄凤莲开始频繁地参加自治区、地区举办的一些诗歌笔会。年6月,她参加了由《西部》、《绿洲》、《伊犁河》三家杂志联合举办的新疆新生代作家笔会,创作11首组诗《赛里木湖》;年12月,她又参加由文化厅主办的新诗写新疆.喀纳斯诗会,创作8首组诗《喀纳斯诗笺》。
说到这一时期所写诗歌风格的变化,黄凤莲说:“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特朗斯特说:不是我去找诗,而是诗歌来找我。在诗歌创作上,我没有给自己定风格,但我注重诗歌的意象和语言,除了地域性诗歌的创作,我比较注重苦难。但我不希望我写出了自己最好的诗歌。一个诗人要不断的突破,一个诗人只有一个对手,就是他自己。”
走出去跟更多优秀的诗人作家一起采风创作,让黄凤莲开阔了思维和眼界,她的性格更加开朗,心境更为平和,她的变化赢得了家人和同事更多的支持。
从年以来,黄凤莲一直很勤奋地执着于诗歌和散文的写作,不断在全国各大报刊杂志发表多首诗歌作品和多篇散文,她的名字逐渐被更多的人熟知。
当问起今后漫长的创作道路怎么去规划时,黄凤莲坚定地说:“我一生都将继续写作,努力写出好作品;特别是写具有新疆特色的诗歌及散文,希望让更多的人来了解新疆喜欢新疆,将来想经过更多的磨练之后进入史诗创作。”
不错,在龟兹这块厚重的大地上,黄凤莲是为诗歌而诞生的,诗歌是她永恒的生命支柱。
黄凤莲诗歌欣赏:
荨麻草那个把荨麻地写成家园的人一定是把自己和荨麻放在一起的人他和它们一起涌进城市,偶尔伸出试探的蛰毛谁会在意一片蝎子草的命运活着,或者死去……那时,风刮得的不大不小他坐在半坡上,望着荨麻地就像他在用荨麻草的锯齿。割下一小片时光现在,我在我的阳台种下一株荨麻就像是种下一种愿望种下那些时光里的年轻和一个个没有屈服过的命运